“啊巴！啊巴！！啊巴巴巴！”
废弃的建筑中，满身污垢的少年发出凄厉惨叫。
伴随着铁棍不断挥动，抽打在少年的胸口，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终彻底消失。
“杨曦，我一定会弄死你。”
天上的月光被乌云笼罩，地上的男子背影与黑暗顷刻融为一体。
……
黄银案结束第三天。
杨曦一如既往，准时来到河下镇派出所办公。
随着李虎的痊愈归来，他肩膀上的担子轻巧了不少。
不用再像之前那样，每天脚不沾地的处理治安。
“杨队，有警情。”
接线员女警快步来到近前，“报警人称他在宋家村附近钓鱼的时候，钓到了一个恶臭的行李箱。”
“行李箱里是什么？”
杨曦正了正衣领。
“他没敢打开，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。”
“嗯，有困难找警察，最近普法教育进展的不错，我这就过去。”
杨曦目光一扫，正巧看到张海跟许援朝风风火火的回来，笑道：“大海，你是歇会还是跟我出去一趟？”
张海双臂举起，比划了一个健美运动员的动作，“开玩笑呢，我这身腱子肉白长的？什么警情。”
“路上说。”
片刻后。
杨曦和张海来到案发地点，一片长满芦苇的野湖。
野湖位于张家庄、宋家村两地交界处，早些年两村村民经常会因为这个钓点而产生冲突，械斗也时有发生。
不过近年来随着法律意识的逐年提升，两村关系得到缓和，小摩擦不断，大的冲突已基本不会发生了。
此时，野湖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，有老有少，有男有女。
“谁报的警？”
杨曦走过去询问。
“警察同志，是我，我报的。”一名皮肤黝黑的村民小跑过来，讪笑着说道。
“箱子在哪呢，带我去看看。”
“这边。”
村民领二人来到野湖边，果不其然，一个大型行李箱飘在岸边，恶臭扑鼻。
杨曦皱了皱眉。
这种带花纹的行李箱在前世很常见，出差的时候几乎人手一个，但在1992年，却是不多见的东西，通常只出现在经济相对较发达的南方。
“我去把它拖上来。”
张海挽起袖子就准备下水，被杨曦拦住，“哎哎，干嘛呢。”
“捞箱子啊。”
“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，就下去捞？”杨曦对这个兄弟实在无语，自从跟他一起干活后，是越来越懒得动脑子了。
“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有什么了。”张海一脸轻松表情。
杨曦摇头苦笑，转而看向围观村民，大声道：“都别聚在一起了，该回家回家，散了散了。”
散...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相反，人越聚越多。
乡下人本来就没什么事干，电视又没普及，现在好不容易有热闹看，必须狠狠地看个明白，这样一来就能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眼见轰不走围观人群，杨曦只能暗叹一声，低声对张海道：“箱子里是尸体，在这打开，会吓坏群众，你先去给魏队长打个电话，让他务必抽空来一趟。”
“尸体？我操？！”
张海吓了一跳，瞪大眼睛，“真的假的，你怎么知道的啊？你能透视啊？”
“甭问了，赶紧去打电话就是了。”
杨曦一摆手，张海赶忙冲进附近的小卖店打电话。
等待了约莫二十分钟左右，一辆警车载着魏明亮和另外两名刑警赶到。
大家都是熟人，自然没有什么客套话，简单打了个招呼，立刻进入工作状态。
魏明亮凑到湖边只看了一眼，便让两名刑警拉警戒线，将村民们拦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。
“警察同志，我是报警人，我留在这没事的吧？”报警村民不依不饶，非得看个究竟。
魏明亮点了支香烟，闷闷地抽起来，“随你。”
行李箱被拉上岸，魏明亮戴上手套，将箱子打开。
箱子开启的瞬间，一股恶臭扑鼻而来，直冲天灵盖。
前一秒还嚷嚷着要看个清楚的报警村民在看到箱中内容后，吓的大惊失色，连滚带爬的往土坡上跑，裤子更是湿了一大片。
“死，死，死孩子！妈呀，好吓人啊！”
“让你好奇。”
魏明亮嗤笑一声，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杨曦，“你对这尸体怎么看？”
杨曦平静道：“尸体已经出现巨人观，说明死了有一段时间了，但具体的还是等法医过来解剖了再说吧。”
魏明亮笑了笑，“行啊，不愧是英模警察，连巨人观这种名词都知道，可你是怎么猜到这里是尸体的？”
“对啊，咋猜到的啊？”张海早有心理准备，倒也没出洋相。
“这还不简单，箱子周围的水面上有大量油垢，吸引了不少鱼苗，这些油垢都是从箱子里溢出去的。”
“那你又是怎么确定这里面的是人？”魏明亮故意考杨曦。
杨曦笑了笑，“我没说这里是人，我只说是尸体。”
“尸...”魏明亮一怔，旋即大笑起来，“你个臭小子，当真滴水不漏是吧。”
“行了，往后的事移交刑警队，要是后续有什么消息，我打电话联系你。”
“行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，随时联系。是了，我都来了，顺便帮你问问附近两个村子有没有人失踪。”
“麻烦你了。”魏明亮点点头。
“举手之劳。”
杨曦摆摆手，带着张海从现场离开。
作为刑事案件，自然不归他这个治安副队长管。
途径报警村民身边，杨曦稍作停顿，“老乡，你吐完了没？”
“我...呕！”报警村民又吐出一大口，腿肚子都吓抽筋了，“警察同志，你，你还有啥，啥事啊？”
“帮我找一下你们村支书，我跟他打听点情况。”
“好，好的...”
很快杨曦就找到宋家村村支书，向他询问了一下村里的消息，让他留意有没有人失踪。
而后杨曦又去了趟张家庄，跟村支书聊了聊。
“我一定配合公安的行动，我这就去村委会通知，有线索第一时间上报。”村支书拍胸脯保证道。
“对了，婷婷怎么样了？”
“婷婷已经没事了，恢复的特别好，估计再修养个一年半载就能痊愈，到时候可以让她回去上学。”村支书紧紧握住杨曦的手，“多谢啊。”
杨曦笑了笑，“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是了，再跟您打听个事，王桂芬最近怎么样？”
村支书摇摇头，“她把两头牛卖了，去市里投靠亲戚了，我已经好久没见她了。”
